出了这样大的事,郑侯爷那里怎么瞒得住,他先只当是明潼摔着了才落的胎,等府里传起这流言来,才知道竟是儿子玩狗惹下的祸事,气的把儿子拿到跟前,拿皮鞭子抽得几下。
郑衍从小长到大,甚个时候挨过打,滚在地上哀叫,还没叫上两声,郑夫人就来了,年纪越大她越不怕丈夫,指了他就骂起来,这个年纪了也不怕他再折腾个儿子了来,一面肉疼一面去拦丈夫的鞭子,口里还直埋怨:“便是作个样子,也不能真打。”
把郑侯爷气的说不出话来,扔了鞭子就往外头去,大夏天衣裳薄,这么几鞭子就见起了鞭痕,皮上一道道的红印子,郑夫人一叠声催大夫,上药看诊,连明潼那里都淡了几日。
明潼这头只作不知,郑辰却原原本本把她的话全告诉了郑衍,郑衍人趴在床上,听得她这几句恨不能立时起来去看明潼,同她悔过一番。
郑夫人这时候再说些明潼娇气难养的话,郑衍原是不则声的,这会儿倒反口了,那样子他是见着的,这么扑过去,两三个都没拉住,趴了一日等不得伤好,就扶着屁股往明潼屋子里去。
他心里发虚,便把他不往屋里来全推到郑侯爷身上,说自家受伤,好容易好些了,这才能过来,明潼自然知道是假的,心里冷笑,却白着一张脸儿垂泪,见着他跪着还要起来扶他,两个人重归于好,郑衍搂了她放下心来,明潼人靠在他怀里,阖了眼儿抖着肩膀,心里想的,却是再等得十天半个月,等他心里这劲头过了,就能给他他纳妾了。
纪氏回到家中已经是夏至,见着各处都安排得当,揉得额角歪在榻上,心里还在盘算着人选,是从外头买了来,还是打家里选过去。
琼珠端得茶来,把家里各处的事儿回上去,又道:“四少爷怎么也不肯往六姑娘屋子里去,咱们劝不动他。”
纪氏摆了摆手,她这几天很是清减了,满面倦色,喝不下热茶,只觉得通身燥得慌,心里为着明潼发急,琼珠说得这句,她也没放在心上:“跟沣哥儿一道也好,可出了什么差子?”
官哥儿没往明沅那里去,倒跟沣哥儿两个住了几天,明沅日日过来打理衣食,把琼珠挤到后头去了,她是姐姐,又是正经得了纪氏吩咐的,当着下人的面派下事去,便都到她这儿来回了,官哥儿一天吃什么用什么,甚个时候起床上学习字,样样都清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