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陈光蕊一家,是约莫是二十年前搬过来的,但不是住在镇上,离那乔家村也远,似是在一片海边礁石旁,那里本不适宜居住,不过这海边林子里,也有不少散居的猎户、渔民,因此也没有人多想,只当他也是迁居至此的外来客,并未多想,现在回想起来,其中还是颇多古怪的。”
“不过,其中古怪,寻常人不曾注意,以乔绅的心思,未必就真的不曾察觉,只是那陈光蕊实在是天资聪慧,不光过目不忘,更能领会文章经义,无论经史子集,只要他看过三遍,就能说个分明!乔绅对他很是喜爱,甚至当做衣钵传人,比对自家子侄还要亲近!所以,纵有些古怪,乔绅也不会追究,也正因为如此,才埋下了祸根……”
钱老坐在桌前侃侃而谈,说的不疾不徐,只是中气略有不足,边上的络腮胡男子端着茶盏,几次前送,都被老人摆摆手止住。
对面的陈错坐着听着,忽然问道:“陈光蕊家在海边,家中还有何人?”
“这……”钱老面露难色,“实不相瞒,事发之后,当时村镇各处皆有人前往探查,小老儿的几个子侄也在其列,但去的时候已是人去楼空,找不到人了。”
“之前呢?他在这里住了这么久,按你的意思,还花几年时间,学了经义文章,总不至于家中不与人接触吧?那他家中都有何人?”
钱老立刻就道:“据说家中只有一个嬷嬷,但脾气古怪,初来的时候,时常有人过去送些吃喝过去攀谈,但都被冷眼相待,时间长了,除了乔绅之外,就鲜有人拜访了。”
说完这些,他又补充道:“好叫君侯知晓,当年天下大乱,各处流离失所者不知凡几,因而处处皆有迁徙之人,更有甚者,家中十不存三,如陈光蕊那般家中只有单亲的比比皆是,因而无人怀疑。”
陈错微微颌首,又道:“他既为学,走的是求文之路,拜的也是儒者,那你等口中的大事,又是何事?”
“这事说来也是一笔糊涂账,咳咳……”钱老说到这里,忽的咳嗽起来,不得不拿起茶杯喝了一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