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谦弯下腰,一只手就抱起了魏之远,把没穿鞋的小崽子丢在床上,“我上哪给你找那么立竿见影的化肥去?”
他胳膊上的肌肉不由自主地颤抖,乃至于单手有些不稳,魏之远本能地搂住了他的脖子,下一秒钟,又讪讪地缩回手——他突然觉得这个动作有些羞耻,好像不过眨眼的工夫,他就已经长大到对这种小孩子式的亲近不适应的阶段了。
魏谦关了灯,很快就睡着了。
一方面是他真累了,一方面,是他从弟弟身上获得了某种属于真正成年人的力量感,这股力量支撑着他坦然而平静。
想要他的命?没那么容易,乐晓东说不定还没来得及转世投胎呢。
魏之远闭了嘴,黑暗中,他睁着眼看着哥哥轮廓模糊的侧脸。
他轻轻地闭着眼,表情安宁,鼻梁和嘴唇的侧影如同画出来的,头发有些长了,额前一缕斜斜地落下来,显出依稀几分即将褪去的稚气。
在魏之远初步形成的审美观里,他觉得世界上再没有第二个人比他哥好看,哥哥就像无往不胜的天神一样,把原本该落在自己头上的苦难全扛走了,在风雨飘摇中撑起了一个小小的凉棚。
第二天,魏谦依然没敢吃太多东西,胃还在隐隐作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