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康五官都要扭曲了,口中呼道:“娘, 轻点——”
“已经很轻了,”冯氏不为所动, 极快地给崔康上了药, “早些上完, 更早好受些。”
崔康疼得眼冒泪花, 颤着声音恨恨道:“若非崔安,儿也不用受今日之罪!”
冯氏放下药,“好了。”话锋一转,“棋差一着,你怪得了谁?”
自从崔康装昏被抬过来后,从崔安到其祖父杨廷机乃至死了多年的杨氏都骂了个遍,冯氏起先还能压着性子安慰儿子几句,奈何杨氏性格极坚又狠极,从来只看输赢,不问道义不问缘由的,听崔康哭嚎半日已是看在是亲儿子又无端受伤的份上了,崔康一句一句没完没了,磨得冯氏此刻也没了好言辞。
崔康听到这话立时从床边窜起来,气得恨不得离地三尺,咬牙道:“难道娘也信是儿子给崔安下得毒?便是下毒,我也不能挑我过生辰,他来我府上的时候下,这岂非和全天下说下毒的是我?况且崔安没死,我这举动,落入父王眼中便是既狠绝不念兄弟情分,又蠢得无可救药,不是叫父王对我失望,反而使崔安的世子之位无可撼动?我是崔安的弟弟,不是他爹,做不来这样为他好的打算!”
冯氏转着手指上石榴红色宝石的戒指,问:“那又如何?”
原本跳着脚的崔康如同被从头浇了一桶冷水。
是啊,那又如何?
崔安是邀来的,酒也是崔康自己亲手给崔安倒的,阖府宾客皆见,万万抵赖不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