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就是说,南海秘境很可能像破法笼罩的陶县一样,也存在某种人定的规则——比如不能筑基。
或者说……不能有道心。
制定规则的人只剔除了绵龙一种动物,甚至篡改了其他与绵龙有“捕食共生”关系的动植物习性!
奚平沉默了好一会儿:“我再问一遍,阙如,你们真不想暂避到陶县吗?你们不觉得这地方……这地方就像个人造的琉璃球,待在里头不吓人吗?”
他声音里仿佛都起了鸡皮疙瘩,黎满陇却笑了起来——他最近听说了,这位陆吾中的神秘太岁居然只是个没有普通凡人年长的年轻人。
不知为什么,黎满陇并没有什么神位崩塌的幻灭感,反而觉得多了几分亲切:近来总是想起太岁的声音在转生木里响起,混在口齿不清的百乱民中一起学南阖小曲的样子。
“太岁,”黎满陇缓缓说道,“陶县禁灵的幻梦不是人造的吗?”
奚平一愣,听这尝过世上所有淤泥味道的老人又说道:“陶县外,秘境外,就不是什么人编织的幻梦了?”
“人就是靠编制幻梦和规则活着的。”王格罗宝察觉到了余尝的犹豫,笑了一下,“不融入灵山,也是融入别的——每个人脑子里的天经地义和公序良俗,不还都是一样的东西?不然你说,为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县令扔一纸判决书就能杀人?灵石尚且有些用场,金银铜币又管吃还是管喝,为何能让你无所不有?”
余尝笑了笑,不做口舌争辩,心说:吃饭能活,吃屎也能活,你怎不吃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