奚平想起有一次在菱阳河边,一群小孩放风筝,风筝还没起来,不知从哪蹿出来条瞎狗,没头没脑地扎进了风筝线里。顽童们连追再喊地一撵,狗更慌了,缠了一身风筝线,失足掉进了菱阳河。水鸟群起,狗也挣不开,将小燕风筝扑腾成了浪里白条。
奚平感觉,他现在就是当年那个柔弱无助的风筝。
后院不过几尺深的小莲池,底下就跟通着东海似的,怎么都踩不到实地。
奚平五官被水花来回抽打着,仿佛已经快沉到地心了。水中无数海市蜃楼似的画面,影影绰绰地与他擦肩而过,不等他捕捉到又消散。那疯子喊出来的声浪一浪接一浪地撞着他的灵台,他周身经脉像是被什么抽紧了,紧紧地箍在骨肉上,奚平忍无可忍地在水里吐出口气,快炸开了。
“士庸,”周楹立刻通过水龙珠感觉到了他这边不对劲,“水龙珠认你为主,用真元打碎它,趁机脱身,暴露就暴露了,以后再想办法,别和他纠缠。”
奚平嘴里已经尝出了血腥味,心说:那不是把徐汝成坑这了?
“等、等等……”奚平艰难地分神送出句话,“我觉得他在测试我,他暗中观察我这么久,冒险在三岳主峰间乱窜跟我接头,不会就为了清理细作——我不信三岳山奢侈到用升灵巡山。”
“不要妄想跟无心莲合作,他或许对三岳不怀好意,但肯定不会想跟你双赢。这种人为了一点平静,只要手里有刀,他能把自己都大卸八块,你别玩火……我就不同意你去!”
“平静”?
奚平愣了愣,捕捉到了周楹这个奇特的用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