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离听得挑眉,执灯的程妈妈却脚步一顿,低声道:“姑娘,是我们二公子,他从朔北带了七八条猎犬回来,十分宠爱,只是长安的府邸不比朔北大,那些猎犬如今还都挤在二公子的屋子里,说要把后园一块荒地开出来盖个狗园,可一回来先是老爷要改摘星楼,摘星楼还没改完老爷又出了事,下人们哪里顾得上那些狗啊?”
怀夕听得咂舌,“狗挤在你们二公子屋子里?”
程妈妈点头,“是啊,本来有马厩可用,但二公子舍不得,您是不知道,那些猎犬吃的比我们还好,每日都以上好的鲜肉为食,还得是现做的,光照顾狗饮食的都有三人,二公子在朔北喜欢带着狗出去打猎,回了长安还没去过,再加上老爷出了事,这几日他身边的下人都战战兢兢的。”
姜离想到了叫章平的小厮,她抬步往石桥走,上石桥没几步,便见对面一个披麻戴孝的年轻公子,正拿着鞭子往身边两个粗布仆从身上抽去。
他生得一双细长眉眼,边打边道:“什么杂草难除?什么人手不足?!爷再给你们两天功夫,若还是盖不起来,爷拿你们去喂狗”
两个管事呐呐应是,秦桢没好气的啐一口,将鞭子扔给身边小厮,大步朝前院走去,“今夜该爷守夜,去给爷泡一壶参茶来!”
姜离看着秦桢的背影蹙起眉头,程妈妈赔笑道:“姑娘见笑了,二公子的脾气爆,动不动就动手……连老爷也管不住。”
姜离问:“他与秦大人父子关系可好?”
程妈妈对姜离多有感激,便直言道:“不算好,府里老爷虽然最宠爱三公子,可大公子也不差,即便不能入仕,但他会做生意,手里有钱不说,为人处世上也极得人心,这么一比便是二公子比上不足比下也不足,他此前想要大公子手里的生意,老爷知道他花钱如流水便未准,他想去金吾卫,老爷也未准……”
这与裴晏调查的相差无几,但即便父子交恶,也远远不到杀人的地步,姜离摇了摇头,径直出府上了马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