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咚——咚!”
“戌时一更,天干物燥,小心火烛——”
青石巷中,落更的梆子嚷过六声。
节孝坊上,最后一线暮色被长夜吞没。
疏星拉扯着吻兽的影子攀过檐角,于天井下汇成一小团墨色的水洼。
空寂庭院内,无端传来绣鞋擦过地面的细碎响动,照壁上映出半片瘦削凹陷的干枯面颊——
“谁啊?谁?”披着氅衣的姑娘擎着烛灯,小心翼翼地穿行过那空无一物的老旧回廊,“谁在那里?”
檐上的瓦砾堕入湖面,涟漪瞬间绞碎天上银月。
长廊尽头的小厢房里不时发出“喀嚓”酸耳的磨牙声响,那动静既像是生锈了的锯子磋磨上了老树,又像是腐旧了的唇齿咬啮上了腿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