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婶高谈阔论说:她大儿媳妇来吃饭,吃撑了,吐,去医院就不让走了,各种检查,输液,花了两千多。她去医院看大儿媳妇那个样子,劝儿媳妇出院回家养着。医院各种挽留,好不容易才被批准出院。出院后医院来随访评比,一级级要评价,随访者来家里,路婶说,怎么说呢,这样说吧,我儿媳妇去医院之前,是一只完好的大公鸡,出院的时候还有几根毛,你们还拽着采,我楞护着才没拔干净。那随访的说,你这人说话挺有意思,要不要给你往上反应?她说,没必要,上下都一样,你们是穿一条裤子的。
房头位置靠近小区门口,路婶在发表演说期间,一直没等到陆老太的俩闺女出来,后来她观察到陆桥帅和老二家的哥哥出来玩。
慈祥的路奶奶逮着陆桥帅打听了陆家的情况。他的两个姑姑还在家,爸爸在小卧室睡觉。
路婶于是解散了房头圆桌会议,没有贸然去陆老太家。自从陆家出事后,陆老太的两个女儿把她划归敌营,怕她的到处打听传播陆家家事,她要是去找老伙计,估计就被陆家俩闺女的眼睛吃了。
路婶转到房后。
致礼睡觉的小卧室北窗,对着小路。路婶就去敲窗子。
窗帘覆盖的屋里如同寂静树林,没有风声。
路婶于是再次敲窗,低声念叨:老猫老猫,上树摘桃,听见狗咬,吓得就跑……
又念:东咕哒西咕哒,锅里煮着个赖蛤蟆,添把柴,加把火,蛤蟆说,咕嘎咕嘎……
路婶就用这些致礼小时候在农村的瞎话唤醒了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