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经武坐在虎皮帅位上,正闭目养神。座下左右两侧自雄武军与铁壁军的两位将军领头,往下分别按军阶或品级依次站立,在偌大的帅帐内,竟一直站到了帐帘边。
一眼望去,在形制各异的兜鍪之下,露出了各种各样的脸,或板正,或凶蛮,或阴沉,各色峥嵘武将济济一堂。
自张经武奉旨北上,节制两军以及新成立的永兴路以来,还从来没有召集过这么多的将官聚集在一起。
实在是迫不得已!
帐内的众人明白,夏国在这个时候下场,已经使得宋国的战略形势陡转直下,原本举整个北境之力支持的“积极进取”的北伐战略,极有可能转变为“稳妥防御”的保守战略。之前通过奇策与苦战取得的一些战果,必将由于战略调整而主动放弃,如此一来,已取得的功劳折半不说,还要打令人憋屈的防御战。
抛开家国大义,从这些将领的私心和处境来讲,到时候只要不是双方兵力相差太过悬殊,对朝廷来说,守得住是称职,守不住则就是自杀殉国一条路,否则,你一旦跑了,哪怕是打算纠集有生力量再做牵制,也极有可能被算作贪生怕死的逃将,一世清名和地位被毁不说,在后方的家族老小也必将被牵连,至少祸及三代。
况且,在战术的选择上,主动出击与被动防守也有相当大的差异。
是以,位于左侧第五位,排在一名实权参将后面的李独霜暗地扫视一圈,尽管迫于主帅威严,帐内鸦雀无声,但老于战阵的各个将官们正各自交换着眼色。看情形,分明是不甘心就这样缩回去打防守战。
“大帅,昨日一战,我军斩杀金军五百余人,获女真银牌一面,俘获战马三百余匹,此虽小胜,但三军振奋,军心可用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