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,李楹于花楠矮榻上醒来,她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,然后披上衣服,起身开门,只见屋外已是碧空如洗,风和日丽。
这个日光,至少,是巳时了。
她隐约记得,昨晚分离在即,她舍不得离开崔珣,于是她就拿了崔珣写的奏疏,没话找话:“你字这般好看,是师承何人?”
崔珣说了个名字,李楹道:“三十年前,他还没那么出名呢,没想到三十年后,已经可以给博陵崔氏的公子当老师了,不过,我记得他擅长的是行草?”
而崔珣奏疏上写的都是小楷。
小楷风格端正规矩,行草风格则洒脱狂妄,崔珣似乎不是很想回答这个问题,但李楹捧着奏疏,眼巴巴的看着他,他还是道:“老师的确更擅长行草,我学的也是,但我行草以前写得比较好,现在没那个心境,写不出了。”
李楹“哦”了声,她马上道:“你小楷也写得好。”
先帝一手飞白体,不输大家,而李楹擅长模仿先帝的飞白体,因此对书法也略知一二,她手中捧着奏疏,和他交流着心得,她又惦记着让崔珣早点休息,于是准备说两句就不说了,可说着说着,她全然忘记时辰,到最后,反而是她趴在桌案上睡着了。
大概是崔珣将她抱到了花楠矮榻上,她这才一觉睡到了巳时。
李楹懊恼的敲了下脑袋,虽说离别难舍,但崔珣身体本就不好,她也不能忘了时辰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