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珣接过卷宗,他打开,细细看了起来,小吏又递上一壶葡萄酒,恭恭敬敬放在案几上:“少卿,这是卢司业所赠,他今日调任大理寺,特赠葡萄美酒与少卿,下官猜想,这是卢司业向少卿示好。”
崔珣瞟都没瞟葡萄酒一眼,而是随口道:“放着吧。”
小吏退下后,崔珣继续研读李楹的卷宗,不知不觉,天已金乌西沉,六百下暮鼓从承天门响起,坊市喧嚣渐退,崔珣合起卷宗,他轻咳两声,忽觉有些奇异。
那小公主不是急着想查出到底是何人杀的她么,她费尽心思去换了阳铤,为何整整一日都未出现?
他不由看向窗外,忽然门吱呀一声开了,不是李楹,是哑仆。
哑仆将盛着热气腾腾的药汁的青釉碗小心放在案几上,然后比手画脚,崔珣道:“让你去办的事,办好了?”
哑仆点点头,又比划了一阵,崔珣默然:“你说,曹五郎的母亲去世了?”
哑仆又点点头,从他的比划中,可以略微看出“不堪受辱”、“上吊而死”的字样,崔珣沉默无语,良久,才说了三个字:“知道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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哑仆走后,崔珣静默良久,木窗没有关好,凛冽的凉风从窗缝中钻进来,冷的彻骨,崔珣喉咙腥甜,他剧烈咳嗽了几声,案几上盛着药汁的青釉碗放的都有些凉了,药汁散发着桂枝麻黄等药材混在一起的辛辣气味,崔珣端起青釉碗,准备饮下药汁的时候,那扑鼻的酸涩苦味令他作呕,崔珣未饮下去,而是将青釉碗丢弃一旁,转而随手提起案几上卢司业所赠的葡萄酒,摇摇晃晃起身,走到门前,推开了木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