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望寒，怎么这么不知礼数。”闻惟德声音莫名有些冷。
闻望寒的肩膀稍稍提起，很明显是重重吸了一口气。他朝前走了一步，从桌子上端起一个干净酒盏，拿起酒壶给自己倒酒。持枪剑的手此时反而把握不好酒壶的这么轻的重量一样，咕咚一下就将整个酒盏倒满了还溢出许多。
他砰地一声将酒壶放下，端起酒杯也不管秦修竹和闻惟德，象征性地扬起酒杯咕咚一口灌到嘴里，然后二话不说就将酒杯重重放在了桌子上一拱手给秦修竹行了个礼，扭头就走。
那酒杯甫一落下，沿着盏壁噼里啪擦地结了一层冰凌，那冰凌迅猛蔓延生长，桌面之上所有珍馐美酒、杯盏碗筷皆在须臾化作冰雕，而眨眼不过——
这圆形宴桌上的冰块如同迅猛阔散的瘟疫沿着桌角一路蔓延，将一整个房间瞬间冰封，垂幔成冰帘，奢具成冰块，墙面成了冰壁，地面也结了厚厚一层冰霜。
只有两个男人坐着的位置四周，仿佛有一层无形地屏障，将这转瞬的冰封屏蔽在外。
秦修竹仿佛丝毫没有被冒犯到那样端起酒杯，看着自己手中始终端着的酒盏里头，酒水竟都结了霜，仍能笑吟吟地说道，“闻将军看来实力大涨啊。闻公啊，说句实话，你这弟弟，哪哪都好，就是这脾气……不太好。”
……
将看起来醉得厉害的秦修竹送到他的住所之后，闻惟德花了好久才在江鳶城外的一处荒山山顶上找到闻望寒。
闻望寒背对着他，屈起一条腿提着一壶酒坐在悬崖边。看着远处江鳶城未灭的灯火点点，不发一言。而在他的身下，已经完全看不到任何山石的模样，半座山都已经全被冰霜覆盖了。